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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載自澳門特區立法會前主席曹其真女士個人微博

中國新年前的小年夜,我去陪父親吃晚飯。那天在父親的家裡還有其他的客人,我和父親的客人都不太熟悉,所以那晚我在餐桌上說話不多。飯後父親站起來告訴還坐在餐桌上的客人們說:“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因為我要和我的女兒說幾句悄悄話”。然後,他拉著我的手,和我一起進了他的睡房,並在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下了。由於父親很少和我說悄悄話,所以我的心中對父親想和我説些什麼著實有些好奇。
 
自從父親把由他創辦的香港永新企業有限公司的絕大部分股份賣給我們後,雖然他還擔任著董事長的職位,但是他已經不再管理公司的事務。不過在過往的20多年中,父親並沒有閒下來,他還是不斷地開闢著他的新事業。由於我們各忙各的,所以他具體在做些什麼,連我們作為子女的都是不太清楚的。
 
那天我俩在他房間裡坐定後,他說他今年虛歲雖已95歲了,但是他還在做一件對國家有貢獻的事情。他説相信他正在做的這件事,應該是他在這一生中做的最後一件大事。如果他把這件事做成功的話,他也就了了這一輩子最後的一個心願。看父親嚴肅的神情,我的心中感到非常自責,因為我覺得我過去對他的關心實在是真的太少。其實在幾年前,我已多次聽他說過,他正在和清華大學共同研究開發一個科學項目。但是由於每一次他都沒有詳細說那是什麼項目,所以我也就沒有詳細問,也因此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共同開發的究竟是什麼項目。

那天,父親詳細地向我介紹了他和清華大學合作的科技項目。原來幾年前,父親就開始和清華大學合作,研究工程物理相關技術在核安全領域和醫療領域的應用,並將其科研成果進行產業化。這家由父親和清華大學合作的公司,已研製出的用於核安全領域的放射性物質圖像定位系統、用於病理及藥物研究的動物PET/SPECT/CT一體機、和用於人體診斷的SPECT,而這些機器的性能均達國際先進水平。相信該合作公司在不久將來也會完成用於人體診斷的PET/CT研製。父親說到這裡時,興奮地說為國家教育和科技事業作些貢獻一直是他的心願,所以他希望能夠爭取在他有生之年,看到這家公司研制出國產的、能替代或部分替代進口設備的、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高水平的大型設備。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在中國應用的這些高端、大型設備完全依賴進口,它們也是長期由外國公司所壟斷的。父親最後還表示,他已有心理準備再為此奮鬥3至5年。當我聽到父親説這番說話時,我除了為父親感到驕傲外,也在內心泛起陣陣慚愧。因為父親在這般高齡,還有再奮鬥3至5年的雄心壯志,而我卻在遇到困難時、或感到身體稍有不適時,常常出現怨天尤人,並灰心喪志的情況。想到這裡,我真的覺得自己今後在遇到困難時,一定要端正心態,並勇於克服困難。

父親說完他和清華合作的事情後,接著對我說,他對我有兩點要求:1)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他說在這世界上,金錢、名譽、地位雖重要,但是它們都沒有健康地活著那麼重要。如果我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麼任何人就算想幫我們,都是不可能真正地幫上我們的。2)能幫助別人的話,要盡量幫。父親說,他對我現在投身慈善事業,幫助有需要被幫助的人感到欣慰。他希望我堅持從善,因為他覺得善良是人最高貴的品德。

和父親分手後,我腦中一直想著父親說的話。我知道我一定會將他的這番話永遠地牢記在心頭。但是說老實話,我只聽懂了父親說的是高科技研究,而那些專業術語,我可完全沒有聽懂。為了弄明白父親究竟在做些什麼,所以我一回到家,就走入書房、打開電腦上網查了有關PET/SPECT/CT的資料。網上有很多有關的資料,但是由於它們都太專業化,所以對我來說它們還是太深奧和難明白。因此我查了半天、和讀了網上的多篇解釋,仍然根本沒有讀懂真正意思。不過通過這件事,我再次感到父親過人的超前思維、創業勇氣和頑強鬥志,真的值得我終身學習。同時我覺得我的父親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在查完資料時,夜已深了,本來也是我應該睡覺的時候,但是那晚我久久未能入睡。父親語重心長地向我提出的兩點要求一直徘徊在我的腦海中。我在心中默默地叮囑自己,必須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也務必在今後,多做善事,多幫助需要被幫助的一切人。想到做善事,我突然想起前幾天收到的一份由“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寫給澳門同濟慈善會的2013年度資助感謝報告。在我收到這份報告時,我曾將它粗略讀過一次,讀完後也深被 “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工作人員撰寫的幾篇心情分享而感動。但因為在那幾天我還飽受着從欧洲回來後的顛倒時差之苦,而且手頭上的工作也較多,所以並沒有將它再好好的細讀。

在那一刻,我將它重新拿出來,並仔細地又將它讀了一遍。讀完後我從床上起來,並隨即開始撰寫這篇博文。因為我覺得我必須馬上將我和父親共晉晚餐時的情景,和再次閱讀“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寫給澳門同濟慈善會的2013年度資助感謝報告後的體會、感受記錄下來。

同濟慈善會於2013年度,在“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的諸多項目中資助了兩個項目。它們一是陽光童趣園農村幼兒教育(成縣2013); 二是教育公益組織年會(西安2013)。我們資助的項目是由同濟慈善會北京辦事處推薦和申請,並經澳門總部批准後向要求資助的團體發放。雖然因為我本人在2013年初還不知道這個基金會的存在,而且直至今天為止我都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但通過我們北京辦事處主任小陳的介紹和推薦,我對這個基金會所做的工作和他們的理念是完全認同的。也因此我在小陳兩次的推薦書上都毫不猶豫地批上同意的意見。我們很快地就向“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發放了該兩項資助。從該基金會的報告中,和我們北京辦事處反饋回來的實地檢查項目成效來看,由我們資助的這兩個項目都是成功的,也是符合我們同濟慈善會從事慈善事業宗旨的。

那天晚上我細讀了一遍由“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撰寫的那份這份名為《深耕細作,感謝有你》的報告。而在讀完全文後,我又再一次讀了這份報告中的“序言”和“心情分享”那兩部份。因為這兩個部分,除了令我非常感動以外,還令我深受教育。
我雖然沒有見過“北京市西部陽光農村發展基金會”中的任何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但是我讀了他們在報告中的文章後,我對他們產生了由衷的敬佩。因為我從他們文章中的字裡行間能體會到他們在過去的七年裡為了一些和他們原本毫無關係的孩子們奉獻了無私的和偉大的愛。對我來說,這種愛是人性中“善”的最美的表現,是我一輩子追求的“愛”和“善”。

我慶幸在晚年能遇見這些至善、至美的人。我將序言(由來超女士撰寫)中的幾段話摘錄如下,和大家分享:
【七歲,一個孩子走進一年級;
七年級,一個孩子走進青春期;
七年,一個“孩子” 紮根泥土,新芽初綻;
七年,是您陪伴著純真的“孩子” 走過幼年,走進童年;
七個年頭,66所陽光童趣園解決了兩萬餘名3—6歲留守兒童“入園難,入園遠,園所質量差” 的問題;
七個年頭,73名最可愛的長期志願者紮根農村,成為孩子們的好夥伴、好老師,甚至成了留守孩子們的好叔叔、好阿姨;
七個年頭,3900名鄉村教師成為了西部陽光長期的友好伙伴,成為了校園裡最踏實、快樂的耕耘者;
七個年頭,48家初創期教育NGO因“橋畔計劃” 而匯聚,成為親密的戰友;
七個年頭,最初的“西部陽光行動”已成長為“益微青年”,堅定地與大學生一起踐行公益;
………
七年,只是探索鄉村教育質量改善的一小步開始, 摸著石頭過河, 我們也經歷了風雨, 有過消沉, 不變的使命和“尊重兒童真實需求” 的理念。】
【在甘肅隴南的學校裡,“以課程為中心”、“以教師為中心”、“以教材為中心”正在悄悄改變,孩子的獨立閱讀時間,在課堂成為了美妙的十分鐘,小組討論有了更多“辯經”的味道;走出教室,自然成為了孩子們又一個美好的課堂。滿校園的社工活動像極了一幕幕小話劇,每個孩子隨時都可能成為主角;一個關於“為什麼要排隊”的問題可以討論出哲學的價值,一個有關“你長大希望與怎樣的人相處,竟激發了孩子們對個人素養的極大興趣……
 
我們與孩子一起找尋生活樂趣,學會帶來改變的勇氣和能力,為自己所期待的美好生活做準備, 而“美好生活”, 可以無限想像……】。
而在序言後的【有關情懷--人本情懷這一“心情分享”】 中由來超、 楊國瓊、虞婕、趙宏智、牛李煒等撰寫的文章,都讓我深受感動。為表達我對那些獻身教育事業的朋友們致以我最真誠的敬意。我在此摘錄他們文章中的精彩部分,和所有讀我博文的網友們分享。但限於篇幅,我只能摘錄其中的一小部分如下:

【在不斷專業化過程中,我們沒有自滿,更多的時候在反思真正的參與、共同決定,尋找幸福的價值、意義和路徑。我們從自身經驗出發、反覆思考之後覺得公益行業的“魂”就是“人本情懷”也就是尊重內心,接納人、理解人的差異和多元,滿足人發展需求、形成歸屬感情懷。這情懷也許不是與生俱來的,它需要時間去慢慢發酵,需要環境去培養;需要內化於心,又要外現於形。】;
 
【有朋友問,這人本情懷就是善吧;我覺得還不夠,除了善,還有更多尊重、更多思考,更多平等的意識和骨子裡的為人著想。從小被尊重、內心滿足、獨立思考、有創造力又懂得關照別人的孩子,人本情懷也許冥冥中已在集體無意識中存在。話說回來,家庭不是孩子能選擇的,那人本情懷進入職業後還能培養嗎?我堅持認為是可以的。】

【選擇西部陽光,是願意選擇一份“情懷”。對我而言,這份情懷,它不代表使命、意義,也無關乎理想、奉獻。它只是一種貼追於生活本質的“質樸” 與“敦厚”,接近於我想要的生活模樣。我始終相信,歸屬感不會存在於制度、層級與專業中,我不否認這些的重要,但那不是核心。歸屬感產生於人與人之間某種相似的隱秘氣場的聯繫。】;

【看慣了太多的爾虞我詐之後,我原來是不太相信組織這個詞的。但4年前,我加入了西部陽光的行列,遇到的都是我從沒見過的極品好人,可想而知我以前呆的世界是多麼的不堪。】;

【來西部陽光,是我與自己人生的一次搏鬥,是象牙塔與鄉村的搏鬥,是文藝與基層的摶鬥,是極簡與複雜、內向與外向、若隱若現的理想與赤祼祼的現實的摶鬥。在彼與此,此與彼的撞擊中,文藝與基層,理想與現實尋找各自的位置與比例,我在等待,有一天當我有了剛剛好的經歷和思考,它們可以在我身上平衡、圓融。除了西部陽光,大概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給我這麼好的“搏鬥機會”】。